子时三刻。

    星子寂寥,偶有侍卫巡逻走过,惊起一片鸦雀。

    孟阿兰从书房回到兮语阁。

    方踏入院门,唐兮的身影远远便落入眼帘。

    她穿了身浅hsE宽松睡裙,及腰的墨发散乱地披在身前,素白的小脸未施粉黛,依然美得惊人,额上的纱布拆了,露出一道狰狞的疤,贯彻眉心。

    “三小姐还未睡?”她缓步上前,轻声询问。

    唐兮盯着她,面无表情,广袖流动,她举起胳膊,白皙的指间赫然是一只墨绿sE的药瓶。

    孟阿兰心念一动,是每月的解药?她抬手便要去接。

    唐兮手腕翻转,垂下手,孟阿兰的动作落了空,手指僵在原处。

    “三小姐……何意?”孟阿兰仰头。

    唐兮在阶上,她在阶下。

    唐兮垂眸,眼染了深夜的寒,纤细的手指轻抬,端起她尖巧的下巴,“对我说得话充耳不闻?”

    孟阿兰愕然,知她是在气自己没按照计划走,解释道:“我们早晚都要走这一步,今日一步达成,且伯爷并未起疑,不是很好麽?”

    “呵。”唐兮冷笑,握着她下巴的指尖用力,孟阿兰痛的倒x1一口凉气,“没有起疑?是你蠢,还是他蠢?”

    孟阿兰仔细回想今夜唐贤昌对她的态度,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异常,望向唐兮道:“三小姐明示。”

    唐兮松开她的下巴,不愿与她多费口舌,“所有计划都延後,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伺候,”睨着她,语气凉薄,“不要再擅自行动,今日是第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。”

    孟阿兰抿紧唇瓣,垂首,“是。”

    今日确实是她心急了。

    “手。”唐兮冷冷出声。

    孟阿兰略有不解,伸出手来,碧绿的药瓶砸在她手心。

    孟阿兰微愣,望着唐兮转身关门的背影,她以为三小姐会惩罚她,晚给她几日解药,让她嚐嚐毒药发作的滋味。

    毕竟这是永夜阁的一贯作风。

    “谢谢……三小姐。”她望着手中瓷瓶,喃喃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