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恩泽见那小姑娘又给自己买药,又熬粥的,心里十分过意不去。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啊,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,不过是坐台阶上吃饭被看见了,自己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,原本装模作样的事就是自己做的不对,眼下居然还要对一个没做错什么事情的小孩子生气,真是白读书了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叫什么,她穿的像是家丁服,莫非是哪个府里的丫鬟?得把药钱还给她才好。

    宋恩泽装着心事,一口一口喝着白粥。

    那边回去的路上,黄莺一边懊恼,自己真是瞎好心,这人根本就是一个只爱面子的伪君子,别人来送东西救命了,他还这么凶,根本算不上什么好人。

    一边又难受,自己这牙什么时候才能长全啊,眼下虽然已经长了一半了,可是乍一看去,还是漏风啊,真丢脸。不过好在现在天天用粗盐配着薄荷刷牙,已经看上去白多了,也像是半个城里人了吧。

    黄莺一边心里嘀咕一边往回走,不一会儿就到了沈府。

    转眼又要做暮食了,黄莺觉得自己真是命苦,一天天不是在做饭,就是在做饭的路上,一点趣味也没有。

    六子兴冲冲的跑过来,说:“黄莺,我告诉你一个听了保准开心的消息。”

    “你滑板做好了?”黄莺问。

    六子说:“不是早上刚说了嘛,我手艺还不到家。等我做好,再等个几个月吧。”

    黄莺奇怪,问:“那是什么事?我今日可背的很,你不要诓我才好。”

    六子高兴的说:“一准儿不是诓你的,我告诉你啊,是我爹。”

    “你爹怎么了?升官儿了?”

    “我爹已经是府里的管事了,还能升什么官儿。”六子说,“今儿回去吃饭的时候,我把咱俩早上买菜说的话,当故事讲给我爹娘听。没想到我爹听了,高兴的很,说我若能有这样的悟性,那将来一定能成一个很厉害的手艺人。”

    黄莺问:“就是咱俩说的爬山的话?”

    六子说:“正是呢,我也是不懂什么意思的,就把这个故事说给他们听了以后,说‘我不明白这故事啥意思,但是反正我还没爬到山顶呢,所以管不了这么多事,得先爬到山顶再说’。”说完拉着黄莺的袖子,说:“我以为我爹会骂我的,因为你讲的故事我都听不懂,我以为他肯定会像以前一样,骂我笨,不成器。嘿嘿。”六子挠挠头说:“谁知道他听了,开心的很,反而赞我有出息了,说咱俩在一块儿,一准儿能学好,就也不怕咱俩贪玩儿了。”

    黄莺问: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六子说:“然后,我爹就答应给咱们做滑板了呀。反正我现在喜欢学手艺,就算我有了滑板,还是想学手艺,所以我爹就答应先做两个,给咱们玩儿着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。”黄莺惊喜的问,“你爹真答应你了?”

    六子说:“当然是真的了,我爹说话,向来是算数的。而且舅舅做的铁箍正好送来了,所以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,咱俩明日就能玩儿上滑板了。”

    这让刚才还觉得生活是一滩死水的黄莺快乐极了,她现在觉得浑身都是舒服的,真是好人有好报,自己才做了一件好事儿,就换来这样的惊喜,老天有眼啊。她如今就盼着明日一早,六子拿来滑板了。

    又听六子说:“咱俩还没玩儿过呢,所以明日要起早些,咱们早点出门,别耽误了才好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黄莺满口答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