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魔法师大人”听起来是一位魔法应使,但好巧不巧的,费尔曼提切斯掌握着每一位六阶以上白魔法师的大体方位,这是隔壁那位热心过头的老好人——白魔法领头人阿贝尔塞给他的特权之一。他想了想,用魔法纸鹤向阿贝尔传讯,告诉对方这里有个招摇撞骗的家伙在冒充他们流派的魔法应使,随后将这件事抛在脑后。

    待他打点完一切,天色已经全黑,席昂还没有回来。

    费尔曼提切斯大感不妙,他赶紧沟通在精灵身上布下的魔法禁制,传回的波动显示精灵没有走太远——他本来也只能在魔法师的魔法辐射半径活动,没有生命危险,但处在强烈的情绪波动下,同时有什么魔法也在他身上,对禁制传回的情报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干扰。

    黑魔法师从空间戒中拿出最能代表黑魔法师的骷髅斗篷披在身上,又将多时不用的白骨魔杖握在手里,于夜色遮掩中,从六层高的阳台一跃而下。

    是炼金师、黑魔法师还是其他高等智慧生物?那不重要,敢动他费尔曼提切斯的东西,想必有从他手下活命的自信。

    他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在街道上空滑行,超视领域全开,半神级的精神居高临下地扫过一切。禁制传回的讯息只能指向模糊的方位,这是一处在夜里生意不错的酒馆,找人心切的黑魔法师直接释放威压,镇压了周围的全部人类。

    ——他一向如此霸道。

    他推开酒馆的栅栏门,一步步走过噤若寒蝉的人类,然后——他从后门走出了酒馆。

    酒馆里感觉捡回一条命的人们:?

    费尔曼提切斯也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,推算一下酒馆的大小就能知道精灵不在酒馆里,实在没必要在凡人面前来一个反派特色的闪亮登场。在禁制的牵引下,他找到了精灵。

    席昂低垂着头靠在角落里,没有戴兜帽,尖耳朵在酒馆透出的灯光下一览无余,还有一个人类蹲在他身前,在绝对上位者的威压下动弹不得。费尔曼提切斯用白骨魔杖点了下地面,隔绝了这片空间的传送、声光与感应,一步步走向他们。

    走得近了,他才看到这个人类的手竟然伸进席昂破碎的衣服里,停在小腹淫纹上,而精灵的手垂在两侧,看上去毫无反抗之力。听到黑魔法师靴子扣在石路上的声音,他努力抬头睁开眼睛,看向黑魔法师,他知道来的人是索兰特。

    精灵的脸上有粼粼的水光,令黑魔法师的心跳乱了一拍。

    费尔曼提切斯伸手一抓,将人类甩在地上,激起几缕尘土。他打量几眼精灵,确认他没有大碍后收起威压,用白骨魔杖的尾端挑起他的下巴,逼得他直视自己。

    “我给你一个机会,向我——费尔曼提切斯,坦白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这个男人身上有微弱的魔力波动,看样子不会超过三阶,但他穿的是正统白魔法师的法袍,费尔曼提切斯决定看在阿贝尔和切格瓦拉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。

    男人哆嗦着:“大人,不不,冕下!尊贵的冕下……小的只是,只是碰巧发现了这只精灵,想着……想着献给您!”

    面对男人漏洞百出的解释,费尔曼提切斯失去耐心,他抽回魔杖,指向了扶着墙壁勉强站起来的席昂: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他跟踪我,想把我带回去再上我。”精灵十分直白。

    费尔曼提切斯的视线缓缓移向男人,而男人现在抖得像个筛子,毫无疑问,他知道费尔曼提切斯的凶名和传闻,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动了费尔曼提切斯的所有物。

    黑之贤者性格乖僻,对人类和异类一视同仁,不被惹怒时很好说话,被激怒后只能自求多福。全魔法联盟上下都知道,实力高强的魔法师通常极富个性,但最阴晴不定的当属黑之贤者,其他冕下的好恶都被顺口溜总结过,只有黑之贤者是“能躲就躲,不是使徒别去惹”。

    抱着活命的一线希望,男人叫道:“是拉斐尔阁下派我驻扎到这里的!我有魔法联盟要务在身!我——”

    他的话音戛然而止,四周的黑暗缓慢地吞下这具失去生机的躯体,那双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黑魔法师俯身抱起精灵的一幕。